95個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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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個練習生
陳堅去那種地方幹什麽？
宋玉有些不解,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沒有離開訓練營。
那他昨天晚上是在哪兒度過的？
朝著手機上標註的地方走去，宋玉來到訓練營的3號休息室。
這裏就在練習室旁邊，是用來給練習生和工作人員休息的時候, 有時候會客也會在這裏進行, 空間較為私密，所以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陳記者？陳記者？”
宋玉進去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喊了兩聲，西北角那個置物櫃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吱呀。
門打開一條縫，陳堅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我在這裏。”
櫃門裏伸出一只手, 朝她招了招。
宋玉無語了。
還以為陳堅說在櫃子裏是比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昨天沒回去嗎？怎麽會在這裏？”
陳堅卻著急地催促著：“快進來, 快進來, 別被人看見了。”
然後用力一拽, 把宋玉也拉進了櫃子裏，再重新關好門。
沒想到這個儲物櫃裏面空間不小, 雖然能裝下兩個人，但還是有點擠。
好在宋玉對躲在櫃子裏這種事已經有經驗了, 很有技巧地轉過身，和陳堅拉開一些距離, 借助從櫃門縫隙裏透進來的光看向陳堅。
“今天中午，導演才剛問起你的下落，問你什麽時候開始采訪訓練營。”
陳堅：“我正在采訪啊。”
宋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躲在櫃子裏采訪？”
“我以前是臥底記者，專門臥底在犯罪窩點進行深入調查，這是基本操作, 是後來才轉到娛樂組的。”
一邊說著, 熟練地從背包裏拿出兩塊壓縮餅幹，問宋玉吃不吃, 宋玉拒絕之後，自己吃起來。
“所以從昨天早上分組結束，你就沒離開過，一直留在訓練營？”
難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估計陳堅一直在東躲西藏，不是躲在櫃子裏，就是藏在樓梯間，深入調查訓練營的每一個角落。
為了一篇報道，也太拼了吧？
陳堅：“沒錯，經過我一天的調查，我已經發現了你們訓練營裏的很多秘密。”
“什麽秘密？”
聞言，陳堅頓時變得眉飛色舞起來，表情很激動，剛要開口，突然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傳來的聲音。
“來了來了！別說話，有好戲看！”
宋玉也聽見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很快，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竟然是韓程。
只見他鬼鬼祟祟地走進來，熟練地將門反鎖，然後打開手機。
很快，一陣音樂聲傳來。
宋玉認出，那是最近當紅女團剛發布的新歌。
只見韓程一邊看MV，一邊化身粉絲，瘋狂尖叫，光是看還不過癮，很快就開始投入地跟著MV裏一起跳舞。
宋玉：……
看來之前的女團舞比賽，韓程能拿第三名，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通過櫃子的門縫，宋玉看著他在外面跳了十分鐘，抱怨道：“每天排練累死了，只有TA才是我堅持的動力。”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收起手機，打開門，面不改色地離開。
宋玉全程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又陸續有幾個練習生走進來。
有對外號稱節食減肥卻一直不成功的練習生，進來之後將門反鎖，狼吞虎咽炫了一個蛋糕。
有訓練堅持不下去，偷偷跑到這裏偷哭得練習生。
也有發生矛盾，不想被觀眾看到，跑到這裏爭吵的練習生。
……
可能因為這裏從不對外直播，就成了所有人發洩壓力和秘密的地方。
不到一個小時，精彩接連上演。
“你讓我過來看的就是這個？”
陳堅點頭。
“我逛遍全訓練營，這是最熱鬧的地方那個，可精彩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簡直恨不得直接住在這裏。”
“你該不會準備報道這些吧？”
目前看到的大多都是練習生的個人喜好，要是報道這些來博眼球，未免也太卑鄙了。
“當然不是。”
陳堅撇撇嘴，不滿宋玉對他人品的懷疑。“這些都是些小事，沒什麽好報道的，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只要繼續蹲守在這裏，一定能等到猛料！”
宋玉一陣無語，推開櫃門。
“我要回去了，你沒事的話，我去和導演說一聲。”
“別走啊，我躲在這兒一天了，沒人和我說話，你再待會兒。”
“我還要排練呢。”
快到約定好排練的時間了，楊逸和白滿川他們應該都已經到齊。
尤其現在季野不來參加排練，只剩下他們六個人，更加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
宋玉和陳堅拉扯著，正要把他甩開，外面再次傳來一陣開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宋玉迅速又縮回櫃子裏。
就在她將櫃門關上的同時，3號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
霍星陽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來。
宋玉之前是見過他的，只是沒想到，霍星陽這麽快也發現了這塊不被直播的寶地。
他也同樣將門反鎖，懶散地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對著電話那頭抱怨。
“真是快累死我了，排練可這不是人幹的事，你以前當練習生的時候，也這麽累嗎？”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霍星陽笑起來。
“要不是公司要求，我才懶得來呢，練習室裏到處都是攝像頭，說句話都有顧慮，那幾個練習生也個個都是祖宗，不好伺候。”
霍星陽長長嘆了一口氣，問：“哎？季野，你真的不打算過來排練？”
聽見這句話，宋玉倏地挺直了背脊，豎直耳朵。
霍星陽還在繼續打電話，語氣中掩飾不住的羨慕。
“一天也不來？”
“嘖，真羨慕你，我也想在家裏睡大頭覺，高制片怎麽就安排你去享福了呢？不過，你一直不來排練，演出那天怎麽辦？”
說完，過了幾秒，他再次大笑起來，閑聊幾句，然後才掛斷電話，離開了休息室。
宋玉坐在櫃子裏，眉頭緊鎖。
之前兩次要求排練被拒，她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季野竟一天也不打算過來排練。
而且從霍星陽的話，這似乎還是高制片刻意安排的。
但季野並不是世界娛樂的人。
“我得走了。”
宋玉匆匆走出去，竟沒人阻攔。
回頭看去，陳堅正一臉興奮，一副“吃到大瓜了”的表情，現在已經顧不上他了。
離開3號休息室之後，宋玉迅速來到和隊友約好的練習室。
進去一看，大家果然都已經到了，但還沒有開始排練，滿臉愁容地圍著楊逸。
“我剛才又給季野的經紀人打了電話，他今天好像要去試鏡，也不能過來排練。”
楊逸拿著手機，眉宇間盤踞著濃濃的擔憂。
距離公演沒幾天了，眼看著其他隊的舞臺越練越好，他們卻連嘉賓都看不到。
其他人也憂心忡忡。
“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親自問問季野吧，肯定是中間溝通出錯了。”
“好。”
楊逸點點頭，剛準備撥號。
“不用打了，季野不會來的。”
宋玉沈著眉，直接把剛才在休息室聽到的電話說了一遍。
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想到這兩天一直被耍得團團轉，頓時怒火中燒。
楊逸沈著臉，攥緊手機。
“這麽說，他不是檔期排滿，是根本沒打算過來。”
虧他們之前還一直幫季野開脫，覺得是他工作太忙了，才沒時間過來。
白滿川：“他……他怎麽能這樣？可是，不排練的話，公演那天怎麽上舞臺？”
蔣星辰：“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就是串通好的了！我就說，咱們的運氣不可能突然這麽好，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李湛：“難怪第一天見面的時候，他一直強調自己很忙，就是為了找借口不排練！”
袁天曉：“他不來排練，那演出呢？來嗎？”
他們焦急地討論著。
四公演出在即，就算季野不來，他們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宋玉在過來的路上，已經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季野一直以檔期忙為借口，不來參加排練，就是不想撕破臉，影響自己的人氣。他雖然排練不來，但公演那天一定會來。而且公演之前，他應該也會過來一兩天，至少裝裝樣子。”
“所以，就算他不來，我們也得排練。等排好內容，到時候直接要求他照辦就行，盡量給他排一些簡單的內容吧。”
這樣一來，季野為了面子和人氣，也會勉強配合，把影響降到最低。
楊逸愁眉不展，為難道：“可是現在少一個人，怎麽排？連走位都排不好，更別說舞臺了。”
此話一出，整個練習室瞬間安靜下來。
少一個人是最大的問題。
這時，宋玉緩緩開口，意有所指：“我們加上季野，一共七個人，其實從人數上來看，也不少。”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角落，聽著他們對話的沈寧連忙舉起手。
“那個……我可以嗎？”
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去。
沈寧目前的位置有些尷尬，雖然沒有被淘汰，但也並非正式練習生，可以參加訓練營的活動，出現在直播鏡頭裏，卻不能參加公演。
所以從昨天分組結束之後，大家忙著排練，他卻空閑下來，什麽也做不了。
大多時候，他就在練習室，一臉羨慕地看著大家排練。
當楊逸說缺一個人排練的時候，他馬上就心動了。
“這幾天，我先代替季野幫你們排練，確定站位和舞臺方案，等後面季野來了之後，再讓他親自上，可以嗎？”
袁天曉連忙附和：“對啊！讓沈寧來！季野愛來不來，咱們有沈寧就夠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在很多節目彩排和拍攝中，如果藝人有事不能到場，確實會讓工作人員代替走位。
楊逸思索片刻，點點頭。
“現在也只能這麽做了，不過，會不會委屈你？”
畢竟沈寧只能排練，但按照節目規定，他最後是上不了舞臺的。
付出汗水卻得不到收獲，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沈寧一臉興奮：“沒關系，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只要能和你們一起，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絲毫不覺得難過，卷卷袖子加入，停滯一整天的排練終於有了一些進步。
很多觀眾都沒想到，竟然還能在練習室裏看到他的身影。
【哇！是沈寧！真是太好了！】
【七人組淚目了，沒想到竟然有一天還能看到這樣的畫面，這次真的美滿了。】
【助演嘉賓不是季野嗎？為什麽不叫季野過來排練？】
【沈寧現在只是代替季野排練，就算再努力，也上不了舞臺的。】
……
有人歡喜，也有人唱衰。
畢竟在不能參加公演的情況下，沈寧直接缺失了一項大比分，占盡劣勢，所謂的覆活券根本改變不了什麽，只是讓他的淘汰從立即執行變成延期而已。
但沈寧並沒有受這些言論幹擾，能再和大家一起排練，就已經讓他很高興了，盡職盡責地充當著季野的替代品。
正因為這個特殊的身份，他能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待排練，每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現在排練的人有了，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怎麽安排季野的戲份。
他的節目組規定的助演嘉賓，不可能不上臺，但又不能給他設計太覆雜的內容，最好不要參與演出，否則不排練肯定會出問題。
可這樣一來，舞臺設計就難度大了。
大家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沈寧輕輕拉了拉身邊宋玉的袖子。
“宋玉，我有一個關於舞臺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所有人紛紛轉頭看來。
以前排練的時候，沈寧是很少提意見的，基本上別人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此時她手裏拿著一個筆記本，上面寫滿了筆記，全是這兩天排練的時候寫的。
宋玉笑著點頭：“你說。”
沈寧深吸一口氣，見大家沒有一個人笑話，反而鼓勵地看著他，鼓起勇氣將自己的筆記本翻出來。
“是這樣。我們可以設計一個劇情，把季野和你們放在兩個不同的時空，相互不接觸，這樣就算他不排練，忘記動作和走位，也不會影響到你們……”
聽到這個設計，所有人頓時眼睛一亮。
“好辦法！”
“如果這樣的話，無論季野那邊出現什麽問題，我們的舞臺都不會受影響了！”
“沈寧！你是怎麽想到這麽好的主意的？真是太棒了！”
“沈寧，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們激動地把沈寧圍住，搓搓他的頭，又捏捏他的臉，讚不絕口。
沈寧被誇得滿臉通紅，抓了抓頭發，抱著筆記本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滿含喜悅的眼睛。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能幫到你們就好。”
幾人連忙點頭。
“你可幫到我們太多了！”
“你能來和我們一起排練真好，不僅解決了排練問題，還幫我們想到了這麽好的主意！”
對季野缺席的不滿早就已經徹底消失了，反而還挺高興的。
他要是來了，沈寧還怎麽和大家一起排練？
按照節目組的組隊規則，他們七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機會集合組隊的。
不僅如此，沈寧陽光積極的表現，也吸引了不少觀眾的註意。
在他排練的這幾天，網絡投票竟然一路突飛猛進，飆升了好幾萬。
沒想到代替季野排練，還有這樣的好處！
所有人喜不自勝，對排練頓時更積極了。
直到公演前一天，他們將整個舞臺熟練之後，季野終於姍姍來遲。
自從知道他是故意不來排練之後，大家就沒有再打過電話，中午才吃完飯回到練習室，剛推開門，卻見幾天不見的季野站在裏面。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季野看到他們卻一臉歉意地走過來，一開口就急著道歉。
“真是抱歉，我實在太忙了，之前一直沒時間過來，沒影響你們排練吧？都是我的錯。”
認錯態度良好，要不是他們打過幾次電話都沒約上，要不是宋玉聽到了他和霍星陽的電話，可能真就相信了。
果然和宋玉說的一樣，在上臺之前，他會過來一趟，應付了事。
就連現在的道歉，估計也是為了直播演出來的吧？
所有人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言不發。
季野只是笑了笑，甚至埋怨道：“不過，你們排練的時候怎麽不叫我呢？事關你們的比賽，我就算再忙，也一定會抽出時間過來的。”
見他現在還想把所有錯都推到他們身上，袁天曉忍無可忍。
“有沒有叫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季野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笑起來。
“不知道，公司和經紀人從沒告訴過我，你們什麽時候找我的？我回去問問。對了，我來這麽晚，不會影響你們的比賽吧？”
茶香四溢了。
“你……”
袁天曉還想說完，卻被楊逸攔住。
“明天就是公演，時間不多了，先排練吧。”
就算沈寧想出了好辦法，能將季野的影響降到最小，但也必須讓他盡快熟悉走位和設定才行。
大家就算心中再生氣，也只能壓著，一切等公演結束再說。
季野滿意地笑了一下，走到沈寧面前。
“謝謝你之前代替我排練，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了，好好休息吧。”
語氣說得很客氣，但只有沈寧才知道，他此時的眼神有多尖銳，嚇得他連忙低頭，諾諾地點頭。
“不客氣。”
說完，默默走到了一旁休息。
宋玉就舞臺的安排和走位都告訴了季野，因為特意設計得很簡單，不到一個小時，季野就全部記住了。
“這麽說，我和你們雖然在同一個舞臺，但屬於兩個不同的時空，相互之間不會幹擾？”
“是的。”
季野皮笑肉不笑：“真是一個好創意，不知道是誰想到的？”
大家都沒說話。
季野又道：“不過，我的動作會不會太簡單了？當然，我不是想搶戲，我只是覺得，如果多一點舞臺，多和你們的互動，我的粉絲可能會幫你們投票，這樣對你們也有好處。”
聞言，所有人警惕地對視了一眼，沒想到在缺席幾天之後，他竟然會變得這麽積極。
甚至連剛才排練走位的時候，都表現出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認真態度。
季野表現出來的態度很謙遜。
“都是我的原因，之前沒能來參加排練，所以我想盡可能地幫到大家。雖然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但只要你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盡可能做到的。”
這樣熱情的態度，讓所有人猝不及防，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宋玉拒絕了他的提議。
“明天晚上就要公演了，這個時候，還要不要輕易修改舞臺設計比較好，免得出意外。”
季野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我只是想幫忙，既然你們不需要，那就算了。”
說完，繼續和大家一起排練，直到深夜才終於離開。
一天下來，宋玉心裏不安的第六感就沒有消失過。
季野今天的態度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該不會又有什麽新的計劃吧？
她想了想，又給陳堅打了電話，可惜還是打不通。
自從在休息室見過之後，陳堅就再次消失了，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消息，都沒有任何回應。
不過宋玉去問過門衛大叔，五天以來，陳堅都沒有離開過，說明他還在訓練營裏，潛藏在一些隱蔽的角落，深入調查訓練營的一切。
或許，他能聽到一些風聲。
電話打不通，宋玉又去了一趟3號休息室，打開之前躲藏過的那個儲物櫃。
不在？
櫃子裏放著花瓶和一些雜物，根本看不出有人曾在這裏躲藏過。
宋玉皺起眉。
又躲到哪兒去了？
訓練營這麽大，想找一個躲起來的陳堅，不說是大海撈針，一時半會兒也是根本找不到的。
宋玉一面思索著，心裏的不安隱隱越飄越高。
剛要回宿舍，卻在門口看見蕭欽也剛剛從練習室回來。
他額頭上掛著汗珠，T恤已經汗濕了，發梢挑染成銀色的劉海被夾子夾起來，露出了滿頭的汗珠。
自從分組之後，宋玉就一直沒再和他說過話，就算偶爾見面，雙方也都在各自的隊伍裏，水火不容，只看一眼就各自離開了。
此時看見他一個人，宋玉有些猶豫。
想問問蕭欽到底是不是和韓程一起，他是不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就在這時，蕭欽先走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地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汗珠，目不斜視，像是根本沒看見宋玉一樣。
就在宋玉以為他要繼續這樣裝不認識的時候，蕭欽從她身邊路過，飛快地說了一句：
“小心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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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堅去那種地方幹什麽？
宋玉有些不解,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沒有離開訓練營。
那他昨天晚上是在哪兒度過的？
朝著手機上標註的地方走去，宋玉來到訓練營的3號休息室。
這裏就在練習室旁邊，是用來給練習生和工作人員休息的時候, 有時候會客也會在這裏進行, 空間較為私密，所以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陳記者？陳記者？”
宋玉進去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喊了兩聲，西北角那個置物櫃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吱呀。
門打開一條縫，陳堅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我在這裏。”
櫃門裏伸出一只手, 朝她招了招。
宋玉無語了。
還以為陳堅說在櫃子裏是比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昨天沒回去嗎？怎麽會在這裏？”
陳堅卻著急地催促著：“快進來, 快進來, 別被人看見了。”
然後用力一拽, 把宋玉也拉進了櫃子裏，再重新關好門。
沒想到這個儲物櫃裏面空間不小, 雖然能裝下兩個人，但還是有點擠。
好在宋玉對躲在櫃子裏這種事已經有經驗了, 很有技巧地轉過身，和陳堅拉開一些距離, 借助從櫃門縫隙裏透進來的光看向陳堅。
“今天中午，導演才剛問起你的下落，問你什麽時候開始采訪訓練營。”
陳堅：“我正在采訪啊。”
宋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躲在櫃子裏采訪？”
“我以前是臥底記者，專門臥底在犯罪窩點進行深入調查，這是基本操作, 是後來才轉到娛樂組的。”
一邊說著, 熟練地從背包裏拿出兩塊壓縮餅幹，問宋玉吃不吃, 宋玉拒絕之後，自己吃起來。
“所以從昨天早上分組結束，你就沒離開過，一直留在訓練營？”
難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估計陳堅一直在東躲西藏，不是躲在櫃子裏，就是藏在樓梯間，深入調查訓練營的每一個角落。
為了一篇報道，也太拼了吧？
陳堅：“沒錯，經過我一天的調查，我已經發現了你們訓練營裏的很多秘密。”
“什麽秘密？”
聞言，陳堅頓時變得眉飛色舞起來，表情很激動，剛要開口，突然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傳來的聲音。
“來了來了！別說話，有好戲看！”
宋玉也聽見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很快，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竟然是韓程。
只見他鬼鬼祟祟地走進來，熟練地將門反鎖，然後打開手機。
很快，一陣音樂聲傳來。
宋玉認出，那是最近當紅女團剛發布的新歌。
只見韓程一邊看MV，一邊化身粉絲，瘋狂尖叫，光是看還不過癮，很快就開始投入地跟著MV裏一起跳舞。
宋玉：……
看來之前的女團舞比賽，韓程能拿第三名，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通過櫃子的門縫，宋玉看著他在外面跳了十分鐘，抱怨道：“每天排練累死了，只有TA才是我堅持的動力。”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收起手機，打開門，面不改色地離開。
宋玉全程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又陸續有幾個練習生走進來。
有對外號稱節食減肥卻一直不成功的練習生，進來之後將門反鎖，狼吞虎咽炫了一個蛋糕。
有訓練堅持不下去，偷偷跑到這裏偷哭得練習生。
也有發生矛盾，不想被觀眾看到，跑到這裏爭吵的練習生。
……
可能因為這裏從不對外直播，就成了所有人發洩壓力和秘密的地方。
不到一個小時，精彩接連上演。
“你讓我過來看的就是這個？”
陳堅點頭。
“我逛遍全訓練營，這是最熱鬧的地方那個，可精彩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簡直恨不得直接住在這裏。”
“你該不會準備報道這些吧？”
目前看到的大多都是練習生的個人喜好，要是報道這些來博眼球，未免也太卑鄙了。
“當然不是。”
陳堅撇撇嘴，不滿宋玉對他人品的懷疑。“這些都是些小事，沒什麽好報道的，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只要繼續蹲守在這裏，一定能等到猛料！”
宋玉一陣無語，推開櫃門。
“我要回去了，你沒事的話，我去和導演說一聲。”
“別走啊，我躲在這兒一天了，沒人和我說話，你再待會兒。”
“我還要排練呢。”
快到約定好排練的時間了，楊逸和白滿川他們應該都已經到齊。
尤其現在季野不來參加排練，只剩下他們六個人，更加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
宋玉和陳堅拉扯著，正要把他甩開，外面再次傳來一陣開門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宋玉迅速又縮回櫃子裏。
就在她將櫃門關上的同時，3號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
霍星陽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來。
宋玉之前是見過他的，只是沒想到，霍星陽這麽快也發現了這塊不被直播的寶地。
他也同樣將門反鎖，懶散地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對著電話那頭抱怨。
“真是快累死我了，排練可這不是人幹的事，你以前當練習生的時候，也這麽累嗎？”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霍星陽笑起來。
“要不是公司要求，我才懶得來呢，練習室裏到處都是攝像頭，說句話都有顧慮，那幾個練習生也個個都是祖宗，不好伺候。”
霍星陽長長嘆了一口氣，問：“哎？季野，你真的不打算過來排練？”
聽見這句話，宋玉倏地挺直了背脊，豎直耳朵。
霍星陽還在繼續打電話，語氣中掩飾不住的羨慕。
“一天也不來？”
“嘖，真羨慕你，我也想在家裏睡大頭覺，高制片怎麽就安排你去享福了呢？不過，你一直不來排練，演出那天怎麽辦？”
說完，過了幾秒，他再次大笑起來，閑聊幾句，然後才掛斷電話，離開了休息室。
宋玉坐在櫃子裏，眉頭緊鎖。
之前兩次要求排練被拒，她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季野竟一天也不打算過來排練。
而且從霍星陽的話，這似乎還是高制片刻意安排的。
但季野並不是世界娛樂的人。
“我得走了。”
宋玉匆匆走出去，竟沒人阻攔。
回頭看去，陳堅正一臉興奮，一副“吃到大瓜了”的表情，現在已經顧不上他了。
離開3號休息室之後，宋玉迅速來到和隊友約好的練習室。
進去一看，大家果然都已經到了，但還沒有開始排練，滿臉愁容地圍著楊逸。
“我剛才又給季野的經紀人打了電話，他今天好像要去試鏡，也不能過來排練。”
楊逸拿著手機，眉宇間盤踞著濃濃的擔憂。
距離公演沒幾天了，眼看著其他隊的舞臺越練越好，他們卻連嘉賓都看不到。
其他人也憂心忡忡。
“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親自問問季野吧，肯定是中間溝通出錯了。”
“好。”
楊逸點點頭，剛準備撥號。
“不用打了，季野不會來的。”
宋玉沈著眉，直接把剛才在休息室聽到的電話說了一遍。
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想到這兩天一直被耍得團團轉，頓時怒火中燒。
楊逸沈著臉，攥緊手機。
“這麽說，他不是檔期排滿，是根本沒打算過來。”
虧他們之前還一直幫季野開脫，覺得是他工作太忙了，才沒時間過來。
白滿川：“他……他怎麽能這樣？可是，不排練的話，公演那天怎麽上舞臺？”
蔣星辰：“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就是串通好的了！我就說，咱們的運氣不可能突然這麽好，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李湛：“難怪第一天見面的時候，他一直強調自己很忙，就是為了找借口不排練！”
袁天曉：“他不來排練，那演出呢？來嗎？”
他們焦急地討論著。
四公演出在即，就算季野不來，他們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宋玉在過來的路上，已經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季野一直以檔期忙為借口，不來參加排練，就是不想撕破臉，影響自己的人氣。他雖然排練不來，但公演那天一定會來。而且公演之前，他應該也會過來一兩天，至少裝裝樣子。”
“所以，就算他不來，我們也得排練。等排好內容，到時候直接要求他照辦就行，盡量給他排一些簡單的內容吧。”
這樣一來，季野為了面子和人氣，也會勉強配合，把影響降到最低。
楊逸愁眉不展，為難道：“可是現在少一個人，怎麽排？連走位都排不好，更別說舞臺了。”
此話一出，整個練習室瞬間安靜下來。
少一個人是最大的問題。
這時，宋玉緩緩開口，意有所指：“我們加上季野，一共七個人，其實從人數上來看，也不少。”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角落，聽著他們對話的沈寧連忙舉起手。
“那個……我可以嗎？”
所有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去。
沈寧目前的位置有些尷尬，雖然沒有被淘汰，但也並非正式練習生，可以參加訓練營的活動，出現在直播鏡頭裏，卻不能參加公演。
所以從昨天分組結束之後，大家忙著排練，他卻空閑下來，什麽也做不了。
大多時候，他就在練習室，一臉羨慕地看著大家排練。
當楊逸說缺一個人排練的時候，他馬上就心動了。
“這幾天，我先代替季野幫你們排練，確定站位和舞臺方案，等後面季野來了之後，再讓他親自上，可以嗎？”
袁天曉連忙附和：“對啊！讓沈寧來！季野愛來不來，咱們有沈寧就夠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在很多節目彩排和拍攝中，如果藝人有事不能到場，確實會讓工作人員代替走位。
楊逸思索片刻，點點頭。
“現在也只能這麽做了，不過，會不會委屈你？”
畢竟沈寧只能排練，但按照節目規定，他最後是上不了舞臺的。
付出汗水卻得不到收獲，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沈寧一臉興奮：“沒關系，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只要能和你們一起，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絲毫不覺得難過，卷卷袖子加入，停滯一整天的排練終於有了一些進步。
很多觀眾都沒想到，竟然還能在練習室裏看到他的身影。
【哇！是沈寧！真是太好了！】
【七人組淚目了，沒想到竟然有一天還能看到這樣的畫面，這次真的美滿了。】
【助演嘉賓不是季野嗎？為什麽不叫季野過來排練？】
【沈寧現在只是代替季野排練，就算再努力，也上不了舞臺的。】
……
有人歡喜，也有人唱衰。
畢竟在不能參加公演的情況下，沈寧直接缺失了一項大比分，占盡劣勢，所謂的覆活券根本改變不了什麽，只是讓他的淘汰從立即執行變成延期而已。
但沈寧並沒有受這些言論幹擾，能再和大家一起排練，就已經讓他很高興了，盡職盡責地充當著季野的替代品。
正因為這個特殊的身份，他能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待排練，每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現在排練的人有了，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怎麽安排季野的戲份。
他的節目組規定的助演嘉賓，不可能不上臺，但又不能給他設計太覆雜的內容，最好不要參與演出，否則不排練肯定會出問題。
可這樣一來，舞臺設計就難度大了。
大家正愁眉不展的時候，沈寧輕輕拉了拉身邊宋玉的袖子。
“宋玉，我有一個關於舞臺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所有人紛紛轉頭看來。
以前排練的時候，沈寧是很少提意見的，基本上別人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此時她手裏拿著一個筆記本，上面寫滿了筆記，全是這兩天排練的時候寫的。
宋玉笑著點頭：“你說。”
沈寧深吸一口氣，見大家沒有一個人笑話，反而鼓勵地看著他，鼓起勇氣將自己的筆記本翻出來。
“是這樣。我們可以設計一個劇情，把季野和你們放在兩個不同的時空，相互不接觸，這樣就算他不排練，忘記動作和走位，也不會影響到你們……”
聽到這個設計，所有人頓時眼睛一亮。
“好辦法！”
“如果這樣的話，無論季野那邊出現什麽問題，我們的舞臺都不會受影響了！”
“沈寧！你是怎麽想到這麽好的主意的？真是太棒了！”
“沈寧，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們激動地把沈寧圍住，搓搓他的頭，又捏捏他的臉，讚不絕口。
沈寧被誇得滿臉通紅，抓了抓頭發，抱著筆記本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滿含喜悅的眼睛。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能幫到你們就好。”
幾人連忙點頭。
“你可幫到我們太多了！”
“你能來和我們一起排練真好，不僅解決了排練問題，還幫我們想到了這麽好的主意！”
對季野缺席的不滿早就已經徹底消失了，反而還挺高興的。
他要是來了，沈寧還怎麽和大家一起排練？
按照節目組的組隊規則，他們七個人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機會集合組隊的。
不僅如此，沈寧陽光積極的表現，也吸引了不少觀眾的註意。
在他排練的這幾天，網絡投票竟然一路突飛猛進，飆升了好幾萬。
沒想到代替季野排練，還有這樣的好處！
所有人喜不自勝，對排練頓時更積極了。
直到公演前一天，他們將整個舞臺熟練之後，季野終於姍姍來遲。
自從知道他是故意不來排練之後，大家就沒有再打過電話，中午才吃完飯回到練習室，剛推開門，卻見幾天不見的季野站在裏面。
所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季野看到他們卻一臉歉意地走過來，一開口就急著道歉。
“真是抱歉，我實在太忙了，之前一直沒時間過來，沒影響你們排練吧？都是我的錯。”
認錯態度良好，要不是他們打過幾次電話都沒約上，要不是宋玉聽到了他和霍星陽的電話，可能真就相信了。
果然和宋玉說的一樣，在上臺之前，他會過來一趟，應付了事。
就連現在的道歉，估計也是為了直播演出來的吧？
所有人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言不發。
季野只是笑了笑，甚至埋怨道：“不過，你們排練的時候怎麽不叫我呢？事關你們的比賽，我就算再忙，也一定會抽出時間過來的。”
見他現在還想把所有錯都推到他們身上，袁天曉忍無可忍。
“有沒有叫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季野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笑起來。
“不知道，公司和經紀人從沒告訴過我，你們什麽時候找我的？我回去問問。對了，我來這麽晚，不會影響你們的比賽吧？”
茶香四溢了。
“你……”
袁天曉還想說完，卻被楊逸攔住。
“明天就是公演，時間不多了，先排練吧。”
就算沈寧想出了好辦法，能將季野的影響降到最小，但也必須讓他盡快熟悉走位和設定才行。
大家就算心中再生氣，也只能壓著，一切等公演結束再說。
季野滿意地笑了一下，走到沈寧面前。
“謝謝你之前代替我排練，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了，好好休息吧。”
語氣說得很客氣，但只有沈寧才知道，他此時的眼神有多尖銳，嚇得他連忙低頭，諾諾地點頭。
“不客氣。”
說完，默默走到了一旁休息。
宋玉就舞臺的安排和走位都告訴了季野，因為特意設計得很簡單，不到一個小時，季野就全部記住了。
“這麽說，我和你們雖然在同一個舞臺，但屬於兩個不同的時空，相互之間不會幹擾？”
“是的。”
季野皮笑肉不笑：“真是一個好創意，不知道是誰想到的？”
大家都沒說話。
季野又道：“不過，我的動作會不會太簡單了？當然，我不是想搶戲，我只是覺得，如果多一點舞臺，多和你們的互動，我的粉絲可能會幫你們投票，這樣對你們也有好處。”
聞言，所有人警惕地對視了一眼，沒想到在缺席幾天之後，他竟然會變得這麽積極。
甚至連剛才排練走位的時候，都表現出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認真態度。
季野表現出來的態度很謙遜。
“都是我的原因，之前沒能來參加排練，所以我想盡可能地幫到大家。雖然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但只要你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盡可能做到的。”
這樣熱情的態度，讓所有人猝不及防，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宋玉拒絕了他的提議。
“明天晚上就要公演了，這個時候，還要不要輕易修改舞臺設計比較好，免得出意外。”
季野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我只是想幫忙，既然你們不需要，那就算了。”
說完，繼續和大家一起排練，直到深夜才終於離開。
一天下來，宋玉心裏不安的第六感就沒有消失過。
季野今天的態度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該不會又有什麽新的計劃吧？
她想了想，又給陳堅打了電話，可惜還是打不通。
自從在休息室見過之後，陳堅就再次消失了，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消息，都沒有任何回應。
不過宋玉去問過門衛大叔，五天以來，陳堅都沒有離開過，說明他還在訓練營裏，潛藏在一些隱蔽的角落，深入調查訓練營的一切。
或許，他能聽到一些風聲。
電話打不通，宋玉又去了一趟3號休息室，打開之前躲藏過的那個儲物櫃。
不在？
櫃子裏放著花瓶和一些雜物，根本看不出有人曾在這裏躲藏過。
宋玉皺起眉。
又躲到哪兒去了？
訓練營這麽大，想找一個躲起來的陳堅，不說是大海撈針，一時半會兒也是根本找不到的。
宋玉一面思索著，心裏的不安隱隱越飄越高。
剛要回宿舍，卻在門口看見蕭欽也剛剛從練習室回來。
他額頭上掛著汗珠，T恤已經汗濕了，發梢挑染成銀色的劉海被夾子夾起來，露出了滿頭的汗珠。
自從分組之後，宋玉就一直沒再和他說過話，就算偶爾見面，雙方也都在各自的隊伍裏，水火不容，只看一眼就各自離開了。
此時看見他一個人，宋玉有些猶豫。
想問問蕭欽到底是不是和韓程一起，他是不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就在這時，蕭欽先走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地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汗珠，目不斜視，像是根本沒看見宋玉一樣。
就在宋玉以為他要繼續這樣裝不認識的時候，蕭欽從她身邊路過，飛快地說了一句：
“小心季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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